圣诞太忙了没来得及写,补上;略流水账
魈一般不过节,尤其是洋节,但你不同,你是人类。在他说了今晚没有空闲后,你摆摆手道没关系,也不是要他陪你玩儿,只是让他尝一尝人类的一种食物。
于是他问:“……什么是苹果水。”
哼哼。问得好!你得意洋洋地推去一冒着芸芸热气的碗,碗中水色薄金,浮着几片已经煮软了的苹果肉,他眸子往下点专注地凝视着这份水,随后抖了抖左袖抬起双臂,合拢住那碗,平移着碗底往他面前挪了一寸,说看起来很好喝。
闻起来也甜丝丝的。
“——那是当然,我可煮了半时辰呢,这是人类会给自己煮的一种……汤?或者水,算了,随便怎么叫,反正很简单很好喝。”你搬小板凳往他身边靠近,像什么神秘兮兮变出食物投喂猛禽的小体型口粮,明明自己也是猛禽的口粮,却执着于给它尝不同的东西。猛禽忽然生出如此既视感;嗓子眼儿痒痒地任由你靠近,不着痕迹地搁垂一只手按住了你靠背椅的椅面,对你的靠近心中暗爽到不行。嗯,圣诞节能陪在你身边的,仅他一人,仅此一只猛禽。
“快尝尝。”你催。
他金眸被乍然半垂下的睫尖儿敛了一半,是看向那小碗,软烂果肉像泡发的丝絮,水却呈现清亮透明极淡的金色,像融化的美梦,他想起了你给的杏仁豆腐,上面也常常淋着一层透明晶亮的糖稀。……嗯,这能好喝吗,好像也只是把苹果切了块煮得软烂而已。他眼睛瞥你,想罢了,人类的智慧,他早已跟不上了。许多是他没吃过的,权当做试验员。于是手作执杯状端碗抿了一口,水微甘又带着点酸,却不是夏季你唬他喝的柠檬汁那种酸,只是一种微茫的掠过了舌尖,提醒他有什么滑进喉咙的浸牙感。
他抿了抿水光闪闪的唇:“……味道尚可。”
转头见你眼睛更是亮晶晶盯看他,一副“啊啊?就只有得到这样的评价吗”的表情,他后背慢吞吞攀上一种犹觉不足感,补了一句:“很好喝。”
你眼睛一亮:“好诶,我也觉得好喝,是热乎乎的水果的味道!!”
猛禽点头。
于是你戴隔热手套抱起砂锅领他进屋,把小锅轻放上桌,仙人紧随,发现你左看右看搜罗了一只保温盅出来,把砂锅口怼上去吨吨吨地装了进去,他问这是做什么,你说留给你除魔去了半夜回来喝。
“……”这……魈看着你动作,脑海中凭空生出了一个词,奢求,唇下意识地张开便说此等好物不必给我,但转念一想只是把苹果切块煮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技巧,他连几只苹果都不配吃吗,当然不是的,但那一瞬确有什么珍贵之物令他陡觉易碎,心中的念头是要好好地珍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到。
夜叉想不通,静静地瞧你把圆筒状的保温桶端上花几,旋上盖子,然后拍拍手冲他道就放在这儿了,知道了吗?
“嗯,知晓了。”他说,腕子一转想拧化出和璞鸢原地消失,因脸热,但你没给他这机会——你说完了便很自如地进浴间洗漱了,是那种太过熟悉他、从而每一步都跟随本心对他好,却又透着一股随心所欲的行为模式。魈愣了愣,没品出什么,低低冲你浴室道我出门去了,你嗯嗯一声,再出浴室他早不见了人影了。
回来时一般是过了半夜,月尖儿悬在树梢上一小阵子,夜叉在门口抵脱了鞋静悄悄地进屋,踩着白袜子,无声无息,在门背后靠着墙根放好和璞鸢,一手脱了腕甲正口含叼着褪下的手套的指头时,不意见床前小小案几上一个圆桶的盖儿反着刺目的月色,金属制的边锃亮。他走近才想起是几个时辰前你煮的苹果水。
魈于是并不点灯,摸着黑,在桌前小心地拖出一把圆凳坐下,大掌三两下拧开了人类旋七八下才能旋紧的盖子,就着保温桶盖,斜斜地倒了一杯出来,热气慢吞吞地散进空气,吹上他下巴,暖热了整节颈子。夜叉低头像鸟啄水那样舔一口水面。
然后一口接一口慢慢地喝完了整杯,把剩下的又转上桶盖存起来,这才进浴室淅淅沥沥地开小水流冲了个澡,裹着浴巾爬上床从你身后揽住你,一臂伸向你腰下穿到你胸前,另一手掌心轻轻地落在你腰侧,随后脑袋缓缓地贴近你后颈,眉心抵上你后颈骨。
肚子有点热……是难得睡前喝了水的缘故?他想不通,沿着怀中那节身子往人身上更过分地爬了一点,听人哼哼了一声,他把耳朵凑近,只听见了睡熟了的你无意义的呓语,随即刘海蹭蹭你脸侧,衔起你鬓发——唇含着你头发给你梳起了“羽毛”。投桃报李,鸟类的天性,尽管平常会令你烦恼头发被舔得满是口水,但趁着你睡去时这样做,等醒来了他可以装无事发生,这很好。方便他悄悄地变成小鸟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