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不到很多事情落到他身上,不是因为他幸运,而是他值得。

1.3W+一发完,2024那维生贺
那荧夫妇婚后喜得宝的全过程,含空荧亲情向,温情+搞笑,谢绝考据(延续上一篇《未闻花名》)
感谢最好的西弗老师邀请和帮发,这篇文送给那荧,也送给你


这个屌炸天的技能是那维莱特某日悄然附上荧耳边,唯独告诉她一人的。
且不说荧才回提瓦特与那维莱特同居了多久,竟就有孕了。空至今记得,二十五年后荧重回提瓦特定居枫丹,他把妹妹交到那个可恶的男人手中,想若人敢让荧伤心受罪一丢丢,前深渊王子立马召集十万旧部南下攻陷枫丹城,把他沫芒宫屋顶撬下来沉海,再把水灵灵的妹妹抢回去。不料小半年后(甚至不到半年!)荧就嗜睡、昏沉、疲软,像中了邪,药房老大夫紧着她纤细的腕子把脉一会儿,幽幽说姑娘没病,健康得很,就是海产吃多了加上身体……
身体怎么?空急问。老大夫抬了半拉眼皮,眼镜片下透出矍铄的光,说你是病人的哥哥?空点头。
嗯,那不成,这事儿可能要这位小姐的丈夫来了,毕竟现在怀着孕,时候到了来约个产检,还要在此之前,也把丈夫送来做个血检。
空浑身震悚了一下,呆立在那儿过了许久才摇摇欲坠地说:“……我妹妹……怀孕……了?!”

“哥哥,你冷静一点。”荧摸上哥哥肩膀给他顺气,空回首握着那只小手,轻轻地珍重地捏着,表情是不知心酸还是难受,荧仰头,鬓边金发乖巧巧地落在颈子前,然后她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宠溺这个站都站不稳的前深渊王子还是不在场的孩子未来的父亲,很冷静却无奈地徐徐说了一句:“——还是让那维来一趟吧,哥哥,我们告诉他,好吗?”
荧从来不是冒进的性子。一件事她安排得井井有条,怎么说,说什么,从哪儿讲起,她都一字一句地、慢慢地告诉那维莱特。审判官亦承袭了一点儿荧如水的人味儿,在交流这件事上,起码现在他能感知到一点,荧并没有因为怀孕心烦意乱。空也是,但关心则乱,他现在反倒坐不下来,椅子就在身后但他就是不想坐,转头一看,赶来的大审判官也笔直立着,风尘仆仆而高大地候在椅子上的荧面前,像一只向金发公主俯首低眉的龙。
空撇了撇嘴,方才要发作的,又说不出来了。
两个男人都心里地震似的沉默,像拼命撕扯身上叶子的树桩,荧觉得好笑,但心酸甜,也不再劝坐下,先说了要紧事儿:“那维莱特……你怎么看?你怎么觉得?”
“我——”他张唇。
想。
但孩子——是可以的吗?荧是世外的旅人,本已在大战后离开提瓦特,他为了追逐她追到了她的世界去,那是一个比枫丹先进百年的国度。后来荧重启旅程再度出现在提瓦特,方知七国已过二十五年,诸多故人离散,深渊与坎瑞亚与天理——成为古早的历史的一页。他不愿桎梏她。他见过她在其他世界的样子,她在是万千世界的旅者前先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姑娘,他是唯一见过她真实样貌的人,又怎会拘她在一方小小天地。荧从不属于任何爱慕她的人,她首先属于她自己。
她选择了枫丹定居,那维莱特已很知足。能偶尔回提瓦特世界看看他就好了,与荧走进婚姻开启平淡的生活更是如梦似幻,他明白喜欢与索求是不一样的。至于孩童绕膝……他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竭力把脑海中那个画面散去。他,想要这个孩子。但他会尊重荧的意见,故而他的想法以她为先。而且,也要看空先生的想法……
“——我问的是你的意见,那维莱特,”忽然她念全了他的姓氏,字正腔圆。拉过他无措的垂在身侧的手,没怎么用力,一牵就牵过来了。在荧面前水龙就像卸下了所有力量,丝毫不反抗,做什么都由她。她把那戴着手套的五指钻开,指尖轻轻地扣进去,摸到他掌心布料一片濡湿。荧细声叹了一口气,“笨龙。”
世人皆以为大审判官心无杂念,实则他心思细腻,会想很多,荧离他最近,也最懂他。若不是枫丹危机他们共同调查、相伴半年,她不会有机会认识这只柔软的龙。但他有时太软了,很多事,不如荧豁达。只有表达才能让人明白你想什么、只有争取,才能让人懂你要什么,荧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她的锋芒来自于此。“……那我就先说了吧,嗳,”荧故作率性地甩甩颈前金发然后开启了话题。何况她不说的话水龙也不会说。“——我和那维莱特已经错过了二十五年,是他来找到我,追我,甚至追到了我的世界……”
“……哥哥,你是知道的。”
“……”空忽然十指相扣着搁在膝上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无力反驳什么。像是见了这一幕,索性不再管什么、也放下了许多。
“他从未这么主动,这么放弃一切,这么不顾后果。”
空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嗯,像重感冒又用纸巾塞住了鼻孔。
当然记得。这龙在荧离开提瓦特二十五年后想通了追了上来。像疯子一样,连权柄都不要了,后面要不是荧找到了把他送回提瓦特的方法,这人就真要漂泊异乡了。荧接着说:“——但那时那维说的却是能留在我的世界和我一起,不后悔。”
空绷着脸勉强张嘴说了一句讲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妹妹你自己做主就是,我还能拦你不成。然后凄凄哀哀地抬眸死盯着那维莱特。与这个十佳好妹夫他其实并无不可调和的矛盾,妹控归妹控,他能看出那维莱特有多尊重荧,何况妹妹大了终究要嫁人……想到这儿心思一酸,说算了我走了。
走时身形一滞。
“——哥哥,”是那维莱特喊他,用和荧一样的称呼。那维莱特极少这样喊他,但空回头看了这个妹夫一眼,还是应了一声:“你……好好照顾荧,记得约产检。你也要检!”
那维莱特愣了一下,受到什么肯定似的,猛点头两下。
走前空看到那维莱特手仍在荧手心,少女白嫩的小手包着他大掌,轻轻敲着他腕子让他放松。——啧,能娶到我妹妹真是你走了大运,空又心里想了这样一句话,敛了眸子拿上椅背的披风,后悔刚才的应声,像承认了他似的。
毕竟荧怀孕后他到底什么反应,还有得看呢。

怀孕是一件大事。对于女性来说,更是如此,荧做出这选择,想得很明白。
若说二十五年前,天理大战前夕,她离开是因为不愿给那维莱特渺茫的希望,现在诸敌已败,大陆和平,她在提瓦特就是纯纯养老。……既然这样有什么后顾之忧呢?何况交托给那维,不算所托非人。
二十五年前荧走时的确遗憾,以为那就是此生一别,不曾想那维莱特再续前缘,勇敢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总是这样。荧甚至愤恨地想,想起了他听闻人怀孕的表情,眼睛死死盯着她,像她是什么不能碎的琉璃。但她不是,她是钢,她自己就会保护自己,她挑选的这只龙,也是世界上顶顶好的龙。他意识不到很多事情落到他身上,不是因为他幸运,而是他值得。
荧有点儿想翻身,怕压到肚子,便伸出一手往身旁摸了过去,摸到躺在身侧的男人,不用看就知道他也没阖眼。
一个不眠夜。
她也是睡不着了,不如找他说说话。“那维?”“我在。”“就知道你果然也没睡。”荧轻轻地笑了,声音细小,那维莱特想起了办公室外路边那种昂扬的小花,“……我,”他轻轻捻动手指,像那种花此刻就在两指间,“——我可能今晚有点儿睡不着,但我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吵到你的。”
忽然那手被荧一只手拢过去,把他五根手指用力地握在了一起。
她率性地说,“我也睡不着。借你一用,给我捏捏。”说着调皮地把他手捏来捏去。
大审判官一笑,心里释然了什么。
那维莱特常年戴着手套,做的是文书工作,除了握笔处的虎口一圈某两处有一点儿薄薄的磨砂质感的茧,手掌手背都很干净。荧和丈夫躺在二人的小屋,屋外金鱼草轻轻地摇,婚房位于枫丹郊外近海但不潮的一栋独立小别墅,水电自接,他看的毛坯,她选的家电,闲置了半年散甲醛,完婚后光速入住。
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如此相配的一双人。他们在一起,根本就很难吵架,即便人艰难地想象他们分手,也不外乎大局、天理、旅途未定等等宏大的缘由,于经历上他们结缘于危机,于性情上,他们简直不能更契合。一个沉静如水,一个广袤似海。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安安静静牵着手——就像是纽带的两端,江的两岸,从一个人出发一定会导向另一个人。
忽然过了一会儿,荧轻轻地摸着小肚子,说我很久前其实没有想过我的旅途会是终结在你身上,那维。
龙闻言把小手举至唇下,轻轻一啄,枫丹人的浪漫。“……但我对你一见倾心。”
谁先动心谁就输,但荧没有让他输。那维莱特一直记得,他能在二十五年后跨越诸天找到她,因她拼尽全力也要告诉他那一名字。
荧也没有忘记。“好奇怪——”她嗓音细细软软地道:“我想起了好多以前的事,也许是怀孕了,我也变多愁善感了,我想起我们在枫丹追查预言的事情,你收到威胁信,我在雨中找你的事情,婚前分开的焦心的感觉,但见面又全都忘记了的事情——还有订婚时芙宁娜吃了我们二十多个小蛋糕……巴尔泽布吃了三十个。”
那维莱特笑了一声。
蛋糕是荧挑的,他不懂烹饪,荧却精通数百种菜肴。
“哦,不过现在七神已经不做神了,”荧轻轻闭了眼,声音小下去,絮絮叨叨:“他们现在估计在哪儿尘世闲游呢……”
“不知道我都要当妈妈了。”然后终于慢吞吞说了出来,那维捕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忐忑,侧过身沿着那纤细的手臂摸到她肩膀,手指轻轻地绕了两圈她金发,附在她耳边,绵绵叹了一口气说:“……荧,你的身体是完全属于你的。我也是。”
见荧迟迟不语,男人仰躺回去静静地也开了话匣子:“荧,我其实……其实已经不能组织我的语言了,有点。”他闭上眼,吞吞吐吐,还语无伦次,哪儿有那欧庇克莱上座者的不动如钟。“自从知晓你怀孕,我就……——我无比地欣喜。我不能否认。——但我同样感到这种欣喜有罪。罪在我能做的太少,你的身体要为此担起两个人的责任,我试图想出一个男人在妻子怀孕时能做什么让他完全对得起这份恩情,但后来我发现,这个答案不存在。——荧。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没有任何理由要你坚持。我想给你的是退路。”
荧慢慢地听着,眼睛有点儿酸,闭上等着那一滴水沁出眼角,又热又痒,“我没有硬要坚持。就是觉得想要而已,我……想见一见我们的孩子。”
“……”那维莱特喉头滚动一瞬,阖眼轻声道:“她会很漂亮的。和你一样美。”令人一见倾心。
荧吸了吸鼻子,歪着脑袋在男人肩上睡衣蹭去了眼角的水,然后乖巧地缩回上身,嗯了一声,收拾心情换了个明朗的话题:“嗯……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男人在她脑袋上亲一口,手臂伸进荧脑后,撑起她脖子,荧脑袋就这样滚上了他肩,棉花般的金发牵牵绊绊地落在那维莱特上臂,腋下,肩后,然后怀中人仰了点儿头等他回答。他心软得有点失语,努力收拾了一下语序说:“像你就好。”无论性别。
少女亮亮地笑了一声说像你更好。你也漂亮。
大审判官不置可否,说你说得对,都好。那会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小宝宝。

怀孕是一件大事,故而也需要告知合适的人。剩下的,等过了稳胎的前两月再说。
荧本不是一个坐得住的人,她天性像鸟,飞来飞去,金色的发就像飞鸟身后翅,在她奔跑时曳出美丽的拖尾。但如今不行了。孕初期忌疾奔,猛跳,深蹲,腹部受压,那维莱特列了一甩长的单子看得荧头都大了,她怏怏说好吧,委托怎么办?
我来办。大审判官如是说。
自此水龙扛起了这个家的全部。虽说,他收入本就天花板级别,但荧使用的货币还有一项原石,沫芒宫不能给,因此委托不能停。
一日凯瑟琳许久不见旅行者,问头脸上湿漉漉沾着水史莱姆凝液的龙道:“……请问,旅行者去了哪里,是出了什么事吗?这几天为何不见她来领委托奖励呢?”方用昭心一点点刮死数只水史莱姆的水龙缓缓抬头,头上细长的蓝色龙角耷拉着,一副被虐得很惨的样子:“旅行者,咳,她近来较忙,让我代她领取委托报酬。”
哦……凯瑟琳便不再问,目送狼狈的审判官离去,想他知不知道,枫丹境内很多委托都是打水史莱姆。
荧后来想起这一点是在半夜。她惊悚地梦见那维莱特被水史莱姆绑走,汗津津地惊醒后拉着水龙问龙是怎么解决那些委托的,龙迷迷糊糊的,脑袋埋在她颈窝里软绵绵累坏了的样子,说旅行者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解决的。荧想了想,这龙估计不会说实话,怕她心疼,说那以后我去给你挂个元素吧,龙这才抬头说不用她去——他可以解决一切。
真的?荧问。男人说真的。
他绝不让荧这两月靠近任何战场,一切魔物,他都能为她荡净。他可是她的龙。
荧抿着唇好气又好笑地轻轻捏他脸颊一把,说好吧,大审判官,但你身上史莱姆味儿没洗掉。

怀孕是一件大事,那维莱特时刻不忘。完成每日委托、沫芒宫公务后,他还要照顾妻子,接待准备搬到二人小家的空,但荧后来与空说了些什么,空放弃了搬家,改为每日都上门坐坐,一坐就是半天。
确保荧身边永远不会没人。
孕初荧开始孕吐,不严重,只偶尔饭到嘴边时呕一声,那感觉很细弱,来得快去得也快,但那维莱特仍敏锐捕捉到了。他会放下勺子轻拍荧的后颈,抚摸兔子似的,揉她后颈骨,但收效甚微。
为此,那维莱特寻找诸多办法减轻荧不适。
后来那维莱特想是否是因此他才有了机会发现那一方法:学某一海洋生物,转移配偶的不适。他查看诸多人类孕育案例,也同时搜集了海洋生物的哺育情况,毕竟他与荧的后代算得上混血,然后他就发现了海马一族。雄性海马是可以代替雌性承担孕育苦痛的。
那维莱特捧着那本《海洋百科:特殊的海马》,翻看良久,心里冒出了一个龙才能想到的法子。
他既为海洋之主,海中生物皆是他的血脉,那么其中一族能做到的,他也能拟态做到。因具体的方法不明朗,他决定亲自向海马讨教。于是那一晚他哄睡了妻子,起夜悄悄钻水里找到了几只雄性海马,向他们“借”了一点儿力量。
借用海洋生物的能力,这还是荧教他的。龙学得很快,当即学了法子回岸,爬上床睡回了妻子身侧,次日在早餐桌前附上她耳郑重地说了这样一件事。
荧愣住,抬头,“…………你、你说什么?那维莱特?你再说一遍?!”
“我向海马学习了如何将配偶的孕育苦楚转移到自身,并且,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其中原理。”她的大审判官无比自豪地给她切了半块喷香的煎蛋:“——荧,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代替你怀孕。”
荧大张着嘴,表情堪比天理复活了,不,恐怕天理活了都比不上那维莱特想要替她怀孕更震撼。
“荧,向海洋生物学习一部分技能,这件事,还是您告诉我的。”
“我、我当然记得啊。”荧牙齿打颤,磕磕绊绊,“但是你这也太……太……——等等,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艰难地找回理智,努力告诉自己活在枫丹,而不是什么怪奇小说:“……你、你是男人,首先,那维莱特,你是男人,你明白吗?你是——”
“是的,我是男人。”审判官颔首,“但我的元素力可以将你孕育的生命以纯净的形式寄托在我的身上,实际上,纯元素生物与类人如何孕育后代、孕育的后代是怎样的构成形式,目前皆是未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既然涉及到元素力,那么我就可以帮助您一些……”
“——我听不懂,”实际上她快晕了,而她确信不是因为孕吐。荧撑着额,有气无力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有这么脆弱……“呕。”然后她又干呕了一声,可怜巴巴伏在桌边缓了一会儿,抬眼看大审判官关切的凝望,她心里划过一句,天呐,他是认真的。
“好吧。”她手肘支着桌子,立起了上身:“你说你已有了方法?”
“是的。”
“……跟——一群海马学的?”
“是的。”
“能帮我缓解孕吐?”荧斟酌了会儿,挑了个小作用,不料那维莱特说,理论上——全部孕反都可由他承担。比如,例证是荧在露景泉前晕倒的根本原因便有与他的「水」元素力同出一源的缘故所以他们的孩子应当也蕴含一半纯粹的原始胎海血脉这是一种无比奇妙的且亲近古龙的物质……
“停!”
荧艰难地说,她懂了,别说了。
“好吧。那你来吧,嗯,我是说我答应了,没错,你可以试一试。”

“……就,就这样?”荧看着那维莱特从她腰腹上撤回手,方才的轻柔抚留下掌心的余温,很舒服,如热水暖盈盈汇聚在了下腹部,她身体也轻了些,然后男人收回手,紧着眉头说没。手心上翻,把什么东西往自己心脏处一掌按进去。他稳住了一霎欲坠的身形,立时觉得各器官沉坠闷痛,肋骨不对劲,也有可能是膈间肌。这些就是……荧的感觉吗?
“那维莱特,你怎么了?”荧起身托住他手肘,看出他不对劲,“你做了什么?”……其实该问做了多少。以心脏负压为代价把生灵转移到自己身上。——即便太过急躁,但水龙坚信他身体素质更强,面对元素生命的攫取,更富底蕴。故而他没有那么快觉得不舒服,只觉身体不爽。他为抚荧心神,说没什么。心脏处的生命很温暖。另一端仍连系着荧,像与她一体。
荧有些后悔,但后悔已然无用,她额头埋在他胸膛,听他心跳,无奈又心疼地说笨龙。
龙揉揉她后颈碎发,“这样就是我们一同孕育了生命,这对我很重要,荧。”他不能一个人眼看她面对身体的变化而孤立无援。
独自背负一种无人能懂的感觉,他体会了四百年,不愿荧再经历一次了。

但具体的影响,且待时间证明。荧甚至有些懊悔,怎么一时失智就答应了,不该陪他拿着孩子去试,现在也不知究竟分担给了那维莱特几成。次日空又来造访,见那维莱特眼圈黑得像加班二十年,接水时扶着后腰,跟腰间盘突出一样,他再一看妹妹,荧坐在沙发上明显地显着肚子,却气色很好,脸颊红润。
……?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记得上次来,荧还在孕吐,吃不下午饭,晚上煮点白水菜吃了,那天二人便绞尽脑汁给荧补营养同时不至反胃,可谓把枫丹的厨子都骚扰遍了。“妹妹,看来你孕吐好些了?”空想可能情况有所好转,放下一袋子各味梅子坚果维生素片,身后却响起了低低的一声呕,他回头,讶然:“那维莱特——你是怎么了?”
龙憔悴地扶着饮水机,“没什么。只是……”哽了一声,“有些,”呕,“反胃。”
荧赶紧起身欲图去扶,空振臂拦下,“妹妹你怀着孕呢,起来做什么。”
荧心虚地擦着汗:“哥哥……但是那维莱特他……”“我没事。”龙撑着身子一步一挪到了沙发上,捂着腰,坐下时忽然闷哼了声,像沙发上有钉子扎了他屁股。空又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盆骨疼。”水龙闷闷说了声。
空:“你们龙有盆骨?”
“呃。”“咳。”那荧二人顾左右而言他,龙索性垂头,装死不语,荧抓耳挠腮,脚底几乎扣出梅洛彼得堡,然后一把捂上脸说可能有吧哥你别问了你也不能把人解刨了看是吧哈哈哥哥你真的别问了呜呜我求你了……
“哎,妹妹你别哭,我不问了不问了。”但等会——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妹妹一副着急的样子,那维莱特反倒要死不活,该不会是可恶的男人PUA我妹妹了吧,怀孕的又不是他!空拉住妹妹给她递了杯温糖水,凑在荧耳边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定不要忽视身体上的不适,不要听信龙一面之词。荧心想哥哥你说晚了呜我都答应了现在孕反都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可心说无用,哀哀叹了一句果真不该兵行险招,荧忍泪欲泣,佯作一无所知地道:“知道的。”垂头,听训,“我一定会注意的。”
“那就好。”空起身,“我明日再来看你,对了,你这几日委托是——那维莱特在做?”
荧点头,这倒提醒了她:“对。”得记得把委托外派出去。
空满意道:“那就好。他也算有点用。”末了盯了沙发上无故瘫软的龙一眼,方离开。
门合上,荧立马扶着腰起身,来到那维莱特面前查看状况。孕三月胎像已稳,他却还在孕吐。这新手夫妇也是用了三日才明白,那维莱特做了几成——十成十。他开始掉发,失眠,身体各处关节痛,将来还会面临身材走样发胖,衬得吃饭没胃口简直是最小的影响。荧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偏偏诊治大夫一查却是身体无恙,不知枫丹大审判官这些症状怎么来的,荧一想便知,是该自己有的全部到了他身上。
回来后荧在桌边抱着孕妇手册翻看,龙在她肩上小憩补觉,额角轻蹭进她颈窝,荧垂下脑袋用下巴撞撞他额角,心酸,一页又一页翻看那维莱特还会遭受什么。
看着看着,心里软软的,又用脸蛋儿蹭蹭他,男人似从连夜难眠中回了点神智,在她肩头说了什么,荧歪着脑袋去听,龙说,幸好不是你来承受这些。
荧气得往他嘴里塞个酸梅子,想是当初自己爱吃,那现在也该合了他胃口。龙嚼嚼,乖乖吃下,荧一颗接一颗喂,龙细嚼慢咽地吃着,核儿用纸巾包着,不叫荧担忧。她喂了七八颗就忽然伸出一臂搂住他双肩轻晃他,“……那维、那维,你这办法还能逆转吗?”
“不能。”其实是不要。龙心悄悄说。
荧无奈,闭上眼摸着肚子,说那往后漫漫十月三十七周,你这样可怎么捱过去。水龙说他是龙,总会有办法。

比起看爱人承受这些,水龙觉得,他来做那个承受的人,让他更深切地体会到一种庆幸。
这本质上不全是一种痛苦的转移。
转移的,不仅是孕期反应,还有可能因彻夜难眠、各种反应导致的抑郁,焦虑,恐惧,隔离这些负面情绪,荧会以更好的情绪与心态面临分娩。这样的情绪在龙身上,甚而不会发展,因为他有一种庆幸在身,让他每每觉得难受时更感一种欣慰,想到不是荧半夜缩着身子没由来地想抱着枕头哭,不是荧面对掉落的头发连饭都吃不下去,不是荧腿根疼到坐立不得。若是荧面对这些,他做不到全然分担。但由他来承受——他还有荧。
荧诊出有孕是中秋,孕六月过大年,按荧世界的惯例,她长一岁。夜半那维莱特昏沉沉醒来,身上四处都疼,荧在里屋。肚子大了免得压到孩子,二人早已分床,那维莱特起身盛水去荧房门口瞧她一眼,见被褥下小人儿像发胖的金色面包,睡得香,心安下来,回身时却听一声轻轻的“那维?”
他回头,床上人一秒醒了,一瞬抬眸,对上他视线。荧眼眸亮晶晶,幽夜里比地上皎皎月光还亮堂,担忧地看着他。“那维莱特——是你吗?”男人不开灯,走去在她床边坐下,说是我。
我吵到你睡觉了吗?
荧说没有。
因一切孕反归到那维莱特身上,他时刻注意着周身感觉,一旦察觉痛觉超出临界,说明荧本身可能出了什么状况,便会第一时间回荧身边把懵懵的她捞起去医院,然二人如此说定,这样的情况却一次也没有发生过。
那维莱特扶着荧慢慢地靠坐于床头,一只小手的食指轻戳了戳他下巴,说:“你怎么半夜来了?……是,太疼了吗?”
男人眼角困红,说没什么,想来看看你,然后一坨水龙软趴趴地倒在了她身侧空床位,脸朝下,手怯怯地搭上她肚子抚摸了一下,又缩回。荧忽然觉得他很像那种明明痛却忍着的生物,因为即便和她说,她也无法可解,只徒增担忧,但他又忍不住想找她,来了又不说。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龙亦是,许多行为不能归结出一个缘由。她便戳戳龙发顶,两指衔起一绺长发,沿着发尖儿慢慢地梳,那维莱特死鱼翻身,静静瞧着荧玩他长发,眼中一汪情感沉绵如水,凝在雾紫色狭长的兽瞳里。
龙竭力让自己唯稳,荧却很容易能撩动他。
于是荧叹了一声气,说难受就悄悄下雨吧,那维,即便你下雨,最大的烦恼也只是明早我们不能一齐散步了,这没什么。这话落了一刻,屋外乍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年初第一场绵绵春雨,雨丝冷幽幽地舔着窗,月夜云出,光淡去,床上少女金眸暖暖地哄着他,心说这世上也就他一个人——他一只龙能傻到这种程度,愿替她受罪。
也只有他一人能做到。
这更像是一种舍我其谁的宣誓,古元素龙为她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弱点,他的弱点从来是她。
她将那长发绕指又松开,看发丝一根一根落下,随后缓缓地收回手,眼睫轻颤着垂落对视上他:“那维莱特,我该感谢你的。”
龙将她手指勾住,不让收,那一瞬两手交织在空中,他手指卡进她指缝,扣紧,压在她膝上。
“……这是我该分担的一部分,”故而她不应道谢。龙如仰望皎洁月华的小海獭那般望着斜上方的荧,他上身仰躺,靠着她床边,暧昧又近,他喉结不禁滚动了一瞬,道:“荧,连我也属于你的。……为此事道谢,会让我又生出那种……有罪感。”令他审判出自己对她总存亏欠。
荧怔怔地盯他一会儿,闭眼轻笑说好,她学枫丹吻手礼那般,牵捏起男人修长的四指,将他手背拉至唇边,小巧地啄了一口。“明白了。那维,此事不和你说感谢。”

荧腰腹越发地圆起来,却除了身体沉重,一切都舒服,状态极好,那维莱特分担了所有负面效应。只是闹了不少笑话。
美露辛们隐约能猜到父亲大人为一个小生命做了什么,每每见到他,常说父亲大人请注意身体,您看起来快碎掉了。
希格雯见过那维莱特一面,那是孕七月,荧在家中拉伸,龙外出跑业务,下了一趟梅洛彼得堡,差点靠在铁艺围栏上吐出来,希格雯拿来奶昔,那维莱特赞了一句好喝,莱欧斯利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他,说你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古怪。
那维莱特略感疲惫,无法回答,带上奶昔走了。
他不愿承认自己变得矫情,但或许人就是如此,当一种感受消耗了你全部的精力,那么面对生活剩下的只有精神脆弱,情绪不稳,身体疲惫。垒垒文书在前,他签字的手日渐发抖——以龙身面对一刻不停的身体变化的拖累,尚不能维持稳定的表象,若是荧……荧会变成什么样?他的金色小面包会失水,憔悴,怨天尤人。
龙想到这儿,速速结束了一日批复,回家见荧。

有时孩子闹腾厉害,荧会感到孩子轻轻地踢她,疼的却是那维莱特。于是笨蛋夫妻一个人指导另一人以什么姿势躺下,那维莱特躺下了,腰疼,荧便挪挪屁股换了个垫子,龙这才舒服些。他们相互琢磨着,补全一段完整的孕育体感。这的确达成了那维莱特所愿:与荧一同为生命的诞生付出。
甚而元素龙自己也拿不准究竟转移走了什么,实际上,孩子仍由荧供给。或许——这并非一种转移,而是通感,代感,共情。
情是人亲近社会的一助力。纷繁体感让龙与荧共情这十月,痛如钉锤一寸寸敲开外骨骼,透露出鲜明的内皮,将龙大改了一番感知模式。——原来以女性体感感知世界是那么不同,他绵密地忍受痛苦,为了睡好每一个晚上而努力,将在爱人膝头听她懒洋洋念胎教故事看作续命的良药,这样的日子是一种与天理大战时向荧的终末之剑注入全部元素力截然不同的“挑战”,他走过得胆战心惊。——这样的挑战,他险些就让她一个人去开启了。

荧从那维莱特的反应能知晓他承受着什么,说感恩,不如说感动。恩这种东西有时压得人脊梁沉坠坠的,心动才浪漫。
孕中期起,她与龙一同度耗了数不清的难眠夜。这有时成了那栋小房子里常驻的画面:龙搬一把躺椅到屋外鹅卵石小路尽头,能见到夕阳落进洋面的地方,椅子上懒洋洋躺一个金发少女,龙及地(屁股下垫一个坐垫)坐在她脚边,脸正正好贴上她膝盖。她小手轻挠着他发顶,手法娴熟如哄大型生物睡觉。红日慢悠悠晃下山,入夜,她拍拍龙,龙起身把少女抱回房,折返拿椅子,若此夜不下雨就不拿。
他偶尔会望一眼不知何时沉下去的圆日的方向,海平浪静,船舟如小芝麻,点在山黛色倒影中,屋里荧喊他,他方应了一声,回屋带上门。

孕五月时,没瞒住亲朋好友,七神不知何处得到消息,一个接一个来道喜。
说是道喜吧但一个个盯那维莱特的眼神不对劲儿,说是搅局吧,却实打实没让荧操心。或许是木已成舟,人心知除了龙出轨荧劈腿二人不可能离婚,但与其道二人变心,不如还是天理复活可信点儿。
流风的神明编了一支曲子。现今的温迪彻彻底底成了一个无名卖唱的,迪卢克不做吧台前侍许多年,凯亚也退隐,晨曦酒庄由莱昂芬德表侄接手经营,曾经的酒馆唯有温迪一人还在,他出现在荧窗前,敲敲窗玻璃。“哟嚯?我的旅人还欢迎我吗?”
那当然是欢迎的,但下次你得走门。荧说。
开窗把人迎进来,龙推去一盏茶水,温迪掏琴拨弦,杯中水面微震,漾起清波。少年唱了这支曲子,说这是我为小宝宝作的胎教音乐,很得意地哼哼说,我是不是第一个来的?
天哪比不过那维莱特他们就开始在这种方面相互比赛了。荧点点头:“对对,不愧是风精灵啊……”
隔日收到了一方石珀,附信一封,言以石照明,镇心,可安眠。荧大喜,果断置于那维莱特床头,回信说先生真是帮了大忙了。钟离再回信说你睡得好便好,礼轻情意重,往事如云去,从前诸多机会他未能把握,如今惟愿帮故人一小忙,解自己一个未了的心愿罢了。
荧折信收进妆镜盒,沉沉嗟叹了一声。故人的心思,她又怎会不懂。但她已许一人相守,终不能回应。
——那人很笨,二十五年才学会了思念。心思细腻,爱在枫丹夜晚悄悄下雨。却又是雷厉风行的,纵然孤独、不与旧贵族同流合污。……这时荧忽然发觉她一下子能记起好多好多的那维莱特。有时荧也拿不准他到底是怎样一只龙,他纵然纯白,却不单薄。审判时持重威严,待她时温情,对美露辛关切爱护,向人民——展露永恒的公正。他曾在四百年后得知当初友人怒斥他的真相,此后枫丹飘了月余絮絮秋雨,荧想他一生因迟钝错过许多——或许半年前他选择追上她,是潜意识不让同类错过重演。
他不会是毫无变化的。遇上她,他被改变了许多。

荧陆陆续续收到许多东西,有些人亲自来,有些是寄送,还有一些人已经故去。
荧和那维一起看,拆飞机盒掉出一个绿芽状耳机。纳西妲送的最新虚空终端,须弥现今不再强制佩戴此物,但说戴上能与她通话哦,这是定制款。荧戴上,眼前唰地拉开一屏半透绿幕。蹦出海量未读——
「好友 纳西妲 向您推荐 458 部 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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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愣,耳畔笑盈盈传来一声:「怎么样?现在它的功能好用吧?」
荧:「我大为震撼。」
这下不怕闲出蘑菇了。

旅行者即便养老不再战,也是跺一脚能让提瓦特抖三抖的人物,有孕一事广传开来,凯瑟琳豁然道原来是这样。
来人祝贺,自然欣喜,那维莱特却是甜苦参半,不为别的,别人不知他正在遭受什么。有时他凄凄惨惨的现状难免引人想多,但接待来客,总也不好让荧出面,荧常常是睡在床上向客人挥一挥手,后便只能忧心忡忡地听着丈夫回答,几周了?待产期什么时候?然后客人走时往往都会这么窃窃私语:太好了,旅行者看起来状态超好。
至于龙的死活,零人在意。
这是一个他们独享的秘密。半夜龙黏糊糊地沾上荧被子边,荧幻视一只快咽气的小海獭。她给他梳梳触角,理理毛,揉揉脸颊,说辛苦了,那维莱特。
怀孕是一件极艰难的事,他体会到了,同时,怀孕也是一件神奇的事。那维莱特感到与荧共享的不仅感官,亦是生命的体悟——以痛楚哺育一个新的生命,并非为孕育而孕育,而是因为是和他/她的孩子,这一行为有了坚持的动力。苦痛从来不是他们所求。若能二人都无痛到头,那么那维莱特会果断行之,然而不能。所以他来承担。
除去孕初期那次体感转移,他们的其他举措皆为上佳对策,但也因此引出一个麻烦——生育时的痛楚怎么办……?
荧问,龙思考了一会儿。
于是半日后,枫丹听说他们大审判官住院了。
一打听,不对,是审判官夫人旅行者住院。
再一打听,等等,怎么好像两位都住院了?!
和老婆一起住院的男士,大审判官,你是第一个。
消息是这样不胫而走的。芙宁娜彼时已完成巡游旅行,特从城中小屋赶来城中心医疗高塔,欲图软磨硬泡要来一个宝宝的教母位置,然跨步进门拉帘,赫然见大审判官一脸菜色躺床上吊着水。芙宁娜浑身一震,眼睛瞪大,指着床上人说:“那维……莱特?你怎么也进了医院——你怎么在荧床上?!荧呢?”
“芙宁娜,我在隔壁呢。”荧声幽幽传来,芙宁娜赶去见荧正在隔壁床戴着小绿芽乐呵呵听歌。偌大待产间就她和那维莱特,空三人,还有一偶尔查房的小护工。三人掐算这两周待产期便住了院。一有不对,就拍床头按铃。
“——太好了,荧你没事就好,”芙宁娜这话一出口,觉不对,回头看身后床额头敷着毛巾嘴里含着温度计的大审判官。“等等,那维莱特又是怎么回事?”他头上龙角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发顶,长发更是失去往日光泽,发尾蝴蝶结虚虚垂在床侧,俨然一副“我要挂了”的情态。
荧干笑一声。
这个问题,孕期有无数人问了无数次。
“他——嗯,就当他是在陪我住院吧。”荧说。芙宁娜左右想不通,看一眼那维惨状,啧啧两声说算了指望不上这男人,怎么关键时候还病了。这几天我来侯着你,荧。
荧熟练地给他打圆场,说那维莱特也是为了照顾我,累病了。
代感何尝不是一种照顾。
芙宁娜哦了一声,坐下抽出床头小柜里刀具给荧削起了苹果。

芙宁娜觉得自己在照顾两个人。空也是。具体表现在,半周过去,荧等候生产,状况极好,某夜半那维莱特却不堪忍受什么似的低低痛哼了起来。荧立即反应过来,按小铃,唤空召人,然而虚惊一场。预产期并不能精确到一个时刻,孕37周起时刻待命,空与荧“枕戈待旦”,那维莱特半死不活,芙宁娜觉得几日看觑下来,说实际是那维莱特在生她都信。
……即便如此,她从未松懈。后半周那维莱特起身下床走动,试图让荧身体有力一些。元素龙的后代一半凝结在少女体内,一半居于古龙心脏处,在荧身体允许后,那维莱特终于得以抚摸荧小腹,感到里面是一颗软壳的蛋。它在母亲体内静待出生,似在期待落地,有一种欢欣的心情。那维收回手,吻了吻荧。
空如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样抱臂说,这样也好,产卵初壳质软,我妹妹也能轻松些许。
待出生后那维莱特取心头血滴于其上,蛋便会开始孵化。
芙宁娜听得一知半解,也把耳朵凑在荧肚子上,嗯嗯点头。想想会有一颗蛋,她很激动。(激动到忘记了问那维莱特为什么你的孩子是一颗蛋?)
相较生出一颗蛋这个消息,那还是一种奇特的诡异的氛围更令空生疑。
不知道哪儿不对,但就是感觉有什么不对。
仅余一周时,荧日夜情况平稳,那维莱特时刻注视着荧,与她言谈。最后一日水龙挣扎着撑起身子,站去荧床前,把荧吓了一跳。他手紧紧地捏着荧的手,将她手心手背翻来覆去地焐热着,一边热了就翻个面。如此暖了十几分钟,荧忽然颤着嗓子问:“那维莱特,你,怎么出这么多汗?”龙缓缓地俯身将额贴在她小手手背上,面如青玉,齿尖咬得唇微微泛了点血红,窒息地说……像是……产前阵痛……
荧骇然睁眼。“……哥哥,快叫人。快、快叫人!”她一把拍响床头呼叫铃,空乍跳起来冲出去。
“那维莱特、那维莱特!”男人失力倒下的一瞬,荧薅住他后颈把龙带得晕在床边,另一手细细抹着龙苍白的额角沁出的冷汗,她急得边擦边狂拍他脸颊,“老公你忘了育儿手册说不能睡的!!”仿佛当下大喊大叫不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而是心疼:“老公!——老公你撑住啊老公医生马上就到了!!”
芙宁娜正急得绕床,听荧这样说,她疑惑地抬起头。
“嗯?”
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后来,全枫丹都听说了他们的大审判官在夫人生产那一日晕死过去躺了三个月——夫人舒舒服服出月子了他下地还要拄拐。不过,人蛋两全,生育顺利。至于孵蛋带宝,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END
文末Notes:
灵感来自海洋生物“海马”由雄性孕育后代(但本文中那维莱特代替荧受罪的原理与海马的生殖过程完全无关,无关!那维莱特能转移荧的痛苦是因为水荧的水元素与他同出一源,所以他能从荧身上收走孕反和孩子造成的痛苦。以及实际上痛有助于分娩,所以其实做不到完全不痛。本文终究是一种二次元的美好奢望,我希望他们能如此,请勿深究。
后来,知晓全部的空对那维莱特顺眼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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