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表示钓系是一种小情趣。
……竟是睡着了。
就那么肩背舒展地靠于墙前窗边,抱起手臂,用以支撑上身,风吹不动他身上任何叮叮响的挂件,反倒将布帘拂开再落回原处,令他面目若隐若现。眼睫线条柔和得不像话,你咽了一下口水,不自知停下脚步看了许久。
岁月静好的仙人小憩图。
原来上线时,他未落地接你,是在这儿睡了啊。差点以为又倒在哪个鸡狗不鸣的杂草河畔了呢。你放缓步伐、蹑手蹑脚,一步,两步挪至他身前。
略微仰头,望见他睫毛一颤不颤,于鼻梁上部投落一方鸦灰色淡影。
有点乖,莫名觉得。
无声无息地把他身后那扇面向荻花洲神像的小窗拉合上,手腕自他耳边收回,忍不住偷看一眼,鬼鬼祟祟地再看一眼。
咦,没有醒……?
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还是没有醒,眼皮不颤,唇色不动。
面无表情不妥、说是神色安然更贴切,像另有一个柔和的灵魂把他夺神,偷偷让万年紧蹙的眉心松懈了些,难得表露出柔和,尚未被他本人发觉。
你咽了一下,忍住喉咙里的声音。
想亲。一次无心的偷窥,诱惑的唯有心怀不轨的小小的人类,来到仙人庇佑的地盘还想着不敬仙师,是被他惯出来的胆子大了。
原本是带了杏仁豆腐,要给他吃,无论是等着等着于此睡去了还是将近海灯节,除魔的重担压得顾不上你了,都有一个收取利息的借口。转念把背包晃到背后,两根手指头伸向阖眼的仙人,更大动作地挥搅了一下身前的空气。
还是没有醒,身杆靠墙就那么一动不动。
……不会吧,上仙你真的站着睡着了?毫无防备得像一只乖乖团缩在墙角扒拉着墙纸的鸟,闭着眼睛小憩,露出漂亮无防护的羽背、任人宰割?
不信。
他可是降魔大圣。
镇守此地百余年,精于杀戮,尚不至于被偷家到了跟前还眯着眼任人动手动脚。
一定一定是诡计。你伸出手,指尖在触及鼻子的前一秒停住。
就这么弄醒了多可惜、难得一遇的机会。诡计又如何,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心底小心思在说不如亲一亲,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上去动手动脚、扯他的裤腰带。被鸟枪戳死也值了。
你再咽了一下,一个小碎步到他身前,鼻尖相平,感受不到一丝他的呼吸,唯有自己的心跳融进骨头里,一声一声咚咚跳。太近了,你脑子有点空白,一鼓作气想亲上去,胸膛怯懦与敬重抵住了动作,抽身想走时听到了一句不掩笑意的轻哼,
“……以为我是站着睡着了?”
你微微睁大眼睛,视线中的鼻尖却以不容避开的速度自动凑近。“……呜……”唇被他咬吻住了。疼。有点疼,这是吻还是叨人?
“等得我心焦,”语带幽怨,仙人垂眸,嘴唇嗫嚅着一字一停顿地咬着说,你也真是能忍。
语毕齿尖发力,咬得那一小块皮肉又疼又痒。你呲了呲牙,腰后于此时一同被拦住,退而不得,跌了两小步,靠双臂曲着撑着他胸膛发力,这个吻如狗皮膏药黏在脸上甩不掉,他淡淡的带着责备与矜娇的神色亦然。
“嗯嗯、……魈…………唔……”你哼哼,松口,怎么回事,他怎么咬人?然而来不及多想,人被他按着滚上床,蹬掉鞋子,那只手摸索着来褪你的长靴。
察觉不对,要逃,但已晚了,后腰被结结实实地按下,由他搂着睡一个要么安分不动、当猛禽迟来的安抚的觉;要么挣扎,那想会是好一场你挣我按的酣畅淋漓的战斗。思忖后你死心了,阖眼,摆烂,脑门装乖地用力地低垂下去,下巴贴着颈前。
希望他睡前是洗了澡的,希望低服做小有用,旅行者滑跪技术一流,与他躺在被子里不挣不动任凭拿捏。不知一进屋就忽视了那种凝滞的氛围,是这几日猛禽一度以为自己被抛弃,日日在窗边候你而生出的幽怨酸味儿。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