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外,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他附在她耳边,亲朋满座中,悄声说。
——恭喜那荧金婚!!!
#2024.2.14情人节特典。##联动《订婚》《面对婚前焦虑的恋人…》##因为最终赢家是那维,所以只打了那荧##没有任何男嘉宾受伤。请勿较真。请勿上升
#点击本文你将看到大婚的可爱荧妹儿、最终赢家那维莱特、惜败的七神和大家都很开心的欢欢喜喜婚礼现场(修罗场)!
7.3千字。请您合理安排阅读时间。
那维莱特一周没有见到荧了。
与旅行者的婚前冷静期,是大审判官首个连续一月夜不能寐的惨痛时光。
受迫于不知道哪儿听来的“婚前冷静期有助于提高夫妻婚后情感”,在芙宁娜的大力支持下,这对苦命鸳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生离生别”。
且不说婚前一周不见面是否真的助于荧更爱他,但那维莱特觉得,大概,也许,他才是那个爱到无可救药的生灵。
——即便与荧相识不过半年,却直到分别才发现,四百年古井无波的生活中早已处处都染上她的小习惯。
晨起习惯揽过身旁柔软的身段,触碰少女软乎的脸颊唤她起床,然后摸到一手冰凉的空气,那一刻大审判官的心也是拔凉拔凉的。
午间吃饭点了一桌荤素搭配、风味俱全的中式菜,拿来三对筷子的那维莱特在桌前整席坐下,片刻后默默起身放回去两双,那么这餐吃完后枫丹就必然阴雨绵绵一整天直到深夜。
夜晚合上沫芒宫的大门,与所有人告别后总会有新来的美露莘问,父亲大人,旅行者小姐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为何没来沫芒宫呢?那维莱特的色彩在这一刻就会彻底变灰。
那维莱特这才发现,原来生命和灵魂都已变了颜色,他给习惯四百年的人生做着加减法,这一刀直接砍在了颈动脉上,生活中处处是她昂扬的笑意,她浅金的发,和她也许下一刻就会出现在面前说那维莱特,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怎么又染上黑眼圈?
不……,婚前冷静期结束的当夜,第八日午夜,身心倦怠的那维莱特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又在眼前看到旅行者的幻影,随即挺直的肩膀微微垮掉,心头闷闷回答道,不,是被彻底染上您的灿烂的金色,我无法自拔。
近来一周都是掏心窝子的特大暴雨,浇得枫丹人寸步难行,即便撑伞走在大雨中也如同置身被捅破的大海海底。
正当枫丹人郁闷是否预言提前了,这场大雨即将水淹枫丹的时候,第八日的蒙蒙亮的清晨,鱼肚白的东方竟然出起了太阳。
枫丹人民想道,幸好,起码情人节放晴了。
看来,传说中的水龙王大人,今日也拥有开云见日的好心情吧?
“芙宁娜,”
第八日的清晨,浅浅的少女音在身后传来。
金缎般的碎光打进沫芒宫侧厅的落地窗,映照在少女奶金色碎刘海的额前——刘海形成左中右三束乖巧可爱的发绺,当中一束被浪花发卡别往颅顶,露出光滑的额头,额中央稳稳点一颗鲜红如玫的花钿。
让人醒神,芙宁娜将布帘“唰”地彻底拉开。
明媚的天光顿时充盈整个室内,少女两弯纤细的眉梢被染成渐变的浅褐,如两枝小巧有力的梅枝,托举出中央那“朵”细小的三瓣花钿。
眉梢下两只暖融融的橘瞳倦怠地微眯着,如晨起的猫儿,眨了眨,强行睁圆——荧这才借光绕过芙宁娜跟前碍事的蓝靠椅,从繁重的礼裙中站起来,抚着腰侧那圈海洋色的裙褶,发出下一秒身强力壮的旅行者就要倒下的惨喘:“这衣服……真是……太重了。”
“荧,荧,深呼吸!”
窗边的芙宁娜一个闪身冲到晕头转向的旅行者身边,双手扶住被婚服压得直不起腰的可怜的新娘:“是不是这几天小蛋糕吃多了,明明是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呀。”
大概是吧……,旅行者有气无力地撑直上半身,想道与那维莱特分别一周后她是看什么都像他。
昨儿见到芙宁娜买的小蛋糕,蓝色的,像他,咬一口,白色的,像他,也咬一口,最方正的那块海洋色更像他,再忿忿地咬一口,自己也不记得吃了多少。
芙宁娜抿唇思忖良久,眼中闪出一道狡黠的精光:“那,要不,让你的大审判官再等一周——”
“这还是不必了!”
少女终于睁开猫儿似的微眯的眼,整个精气神抖擞起来,彻底打起精神。
月前,芙宁娜调动沫芒宫专用服饰供应商,将二位新人的三围报了过去,不明就里的供应商第一句反馈就是:乖乖、新娘的腰真有这么细?芙宁娜大人,这可是婚礼要用的服装,不能出纰漏!
那是当然!芙宁娜当即批复:新娘的腰什么码我能不清楚吗?我亲手摸(划掉)测量的!
供应商:……?
想到这里,心虚的芙宁娜右手虚握成拳,放在下巴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维莱特也可遭罪了,光是看大审判官恋爱这三个月来的粘人劲,就知道与荧分别后他会过得多么艰难。
芙宁娜好整以暇地想象那维莱特吃瘪的样子:颓丧的,精神不济的枫丹大审判官,也许因为彻夜思念爱人而变得歇斯底里——
“芙宁娜,”荧轻声提醒,芙宁娜呵呵笑着,适时掉转话头,满意地将对方的新娘妆收入眼帘,自夸不愧是剧目女王的自己,定能将荧打扮成枫丹最瞩目的明星。
除开比阳光都明媚的那颗花了半小时晾干的眉心花,修了两刻钟的眉梢,眼皮上淡淡蒙一层大地色眼影,深邃而不喧宾夺主,口脂很亮,但粉中竟透出折光的浅蓝,荧在镜中翻来覆去地看,快不认得自己了。
芙宁娜旋着舞步后退五米,眯着眼比了个“别动让我看看”,少顷竖起大拇指,夸她遥遥看去像一朵盛放的海露花。
——这个比喻真是戏剧性。
旅行者心中叹气,庆幸婚礼结束就能洗掉脸上的妆。
更庆幸这场典礼最终不会办得很大。
关于婚事的大办与否,荧与芙宁娜商讨过很多版本。
月前芙宁娜曾提议旅行者直接纳入枫丹国籍,大婚日期与那维莱特大审判官的诞生日一同列为国假,荧吓得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这太离谱了!
彼时那维莱特还没被婚前冷静期分开,在旁沉默听着,既不表示新娘应当如何风光大婚,也不说我觉得云云,只将裹在深邃海蓝手套下的大掌略略置于荧的肩头,站在她身后,就那样站着。
如同一只怀宝自珍的巨型古龙,对虎视眈眈的敌对者露出凶狠的怒目,而他身前怀中的金色小姑娘,如若仰头往后看,只能见到巨龙那温柔的、脆弱的、仅对她展示的逆鳞。
那维莱特是这样说的:“我听荧的安排。”
——一切听从荧的心思。
无论她想要如何办。
想要枫丹上下都知道那维莱特大审判官名草有主,好,他将即刻联动蒸汽鸟报将旅行者与自己的名字印在头版头条官宣至七国;还是想要在他的生活中宣誓主权,也好,他会将办公地点从沫芒宫挪移至郊外那套名下与荧共享的小别墅,在购置的那一刻起,从沫芒宫到家的距离对水龙王来说不过弹指一挥。
大审判官还没意识到自己这种“都听她的”是一个很严重的老婆奴趋势,尤见于爱情萌芽初期被人类骗得团团转的年轻水龙。
与订婚时开门见山就掏房产证有一拼。
但荧两者都没有选择。
她也只是仰头笑了笑,暖橘般的瞳眨两眨,说不要你做这些,那维莱特,你挑个晴天来接我。
晴天,来接我,就你一个人。
这样就好。
因为与枫丹最高审判官缔结良缘,本就违背“星海之外”的规矩,无论在这个世界如何风光,来自世界之外的旅人终会离开,荧无意改变各国的历史,也无意在枫丹留下扰乱大事祭典的额外一笔。
若让哥哥知道,怕是深渊进攻天理前就先把枫丹讨伐了。
……啊,对,她的哥哥,想到这里,荧有气无力地掏出背包中一沓“战力名单表”,top级别的几位都是一个小时内就能掀了婚宴的行动派。
芙宁娜背身出门寻找负责大事记载的美露莘,旅行者便靠着椅背缓缓坐下,复杂的神情一一扫过独留到当日发送的请柬。
一个,两个。
看着看着,她忽然抬手寻找锁骨的那枚深蓝色花印。
那是四个月前不慎摄入那维莱特的血液后,盛放于她乳间的烙印,因为对身体没有影响,荧不慎在意,那维却几度尝试从女友身上洗去这个所有物的象征。
但没能成功。
也许是因他太久没变回原身,已无法熟练运作古龙交配与标记的秘术。
那维莱特甚至为此道歉,因为那枚花印太显眼,像一颗没有项链的靛蓝吊坠,烙印在她的肌肤,甚至将在某年某月深入骨血。
但荧不做计较,一律轻轻揭过。
记得他还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那维莱特,那维莱特,七日不见,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常年旅行的少女心中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退缩,像只即将面见天光的白兔,怀揣忐忑的心思往笼里钻,需要人抚摸脊背,戳戳后颈,才能安心下来。
又开始婚前焦躁的荧有一搭没一搭抚摸那个印记,忽而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心头,感同那次过头的午觉,她与那维莱特相拥而眠,一觉睡到了沫芒宫关门。
少女眨了眨眼,盯着指尖,圆圆小小的指甲,没有任何元素力的痕迹。
……咦?
窗外明媚的阳光与暴雨如此不相称,昨儿倾盆的大雨夜间便收了声息,滴滴答答地掉几颗水珠子下来,赶在天色开明时放了晴,身上的婚纱重得像盔甲,旅行者顿感自己不是要结婚而是要上战场,那个一周未见的未婚夫便是为她擎旗呐喊的前锋。
正是阳光明媚,芙宁娜眼疾手快地撑开伞,将荧庇住。
记事官美露莘疑惑的想,为何芙宁娜大人如此热衷于亲参旅行者的婚礼,还看戏似的叫上美露莘疯狂拍照,记录新娘有多美,仿佛一周前痛心疾首地躲在房内边塞小蛋糕边哭说她要结婚了的悲痛完全没有发生似的。
……嗯,人类这样做,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吧。
塞德娜再拍了一张旅行者的绝美侧颜。
地点选在郊外那维莱特的小别墅。
将将日头攀到天空顶端的时候,这个明朗的晴天终于迎来一切的开端。
那维莱特是第一个发现荧出现在水元素可感知的范围内的。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用权能探查她走到哪一步,是否磕了绊了,需要他去接,甚至想出若她怕得不敢来了,他该说什么挽回行踪不定的恋人,还是默默放她反悔离开。
站在这里,等待,直到凝在地面的脚底发酸发胀。
久居沫芒宫高位的那维莱特第一次感到“站立”这种行为是如此忍受。
地面与水泽在试图颠覆他所有的理智,帮她快些,快些跨越最后的时空。
他眺望,像一只渴望甘霖的枯涸的龙,眺望,站在水草青青的这头,身后是他倾尽所有布置的等待女主人的新家,眺望,视线无数次越过那风轻草野的小土丘——
“那维莱特?”
于是他所有的不安霎时偃旗息鼓。
“那维莱特,”荧双手交叉在腰前,一步一步走向他。
那维听到人类的心跳声在胸膛里重演。
咚,咚。
踩在柔软的草坪上,这到底是他的心跳还是她的脚步?
他感到自己就是泥壤中的晨露,被她一步一踏踩得心安定下来。
“荧。”
少女点点头,停在两步开外,身旁的芙宁娜被荧的捧花丢了个满怀,见少女最后两步像一只灵巧的锦鲤奔腾向海,扑进一身白蓝西装的男人怀中,“那维莱特——!”
那维低眉亲吻荧的发顶,她的所有气味此刻都是杀人的利器,将他五感攫夺,他叼着她的发丝强迫自己轻柔地亲吻她,而不是冲着那个软软的脸蛋咬下去,“……荧。”
芙宁娜抬指抹着眼角:“好啦,那维莱特和荧是什么暗号吗!”
脑门被亲了好几口的旅行者无声笑了,在男人怀中抬起手,捏捏他表情板正的脸颊,只一个劲地笑。
她的笑肆意亮丽,只属于她的大审判官,却与那维莱特温柔不同,他如大海,包揽万物,平素不起波澜的面容为她永驻一个安静欣喜的笑。
正是此刻,拍照的芙宁娜忽而手心微麻——噼啪!小相机爆出不小的电流,惊呼声吸引了相视而笑的两位新人,转头见到几位捏着请柬的不速之客。
首先出现在婚礼外围的是一袭正衣的摩拉克斯。
只是那衣服通体深褐缀明黄,怎么看怎么都不适合参加婚礼典仪,反倒像来抢亲或者主持婚礼的司仪。
孕育古璃月的和平的七神之一?
那维莱特先一步用大掌轻轻圈住荧的手腕,如一只扣紧的迫力十足的玉镯,将金色的新娘藏在自己身后,开口却尽是怡然自得的正宫语调:“……欢迎。”
塞德娜在芙宁娜身后探头探脑,想要看这位新的来客是何许人也,竟令父亲大人也不由得出面亲迎,难道是旅行者尤为重要的亲戚。
荧在大审判官身后探出半个软茸的脑袋,悄悄抬眸,盯着岩王帝君,那眉心的花钿与新娘妆便在此刻从歪斜的碎刘海下显露出来,与扑闪的橘瞳一起扎得摩拉克斯眼痛。
“荧——”
一袭极为夺目的明黄色的钟离开口轻念她的名字,却不再接着说下去,从始至终不与她小手紧紧攥住衣摆的那维莱特对视一眼,仿佛仅凭他的心意,但凡荧说一句她是被强迫的,摩拉克斯就会即刻开玉璋护盾带她走。
但荧没有。
她轻轻松开那维莱特的衣摆,拎着礼裙走到与那维莱特并肩的地方,站在他身边,小手牵住身边人虚握的掌心。
摩拉克斯心悸地看到她的小手与那只掌心急不可耐地贴合,牵握,如两朵紧密生长的颜色不同的花,花蕊紧紧的交织在一起。
他的神情转为更深的探寻,与荧对视一眼,少女眨了眨眼,轻点下巴,随后紧紧握着那维莱特的手:“先生。”
——她握着那维莱特的手,只喊自己先生。其中蕴含的意思,岩王帝君不可能不猜到。
但摩拉克斯深谙帝王之道,没有说什么,视线落在那维莱特脸上,扫过,不作停留,不在意不计较,仍是回到荧身上:
“……璃月随时为你敞开,荧。”
旅行者点点头,不放开那维莱特。
钟离不禁戏谑的想,她是否看到此刻那个年轻的古龙也是一副将来人生吞活剥的表情。
罢了,钟离敛眉转身,意欲离去,只要荧回头,她一定会选择璃月,彼时再做打算不迟,而今她笑起来的模样是真心实意,又何必搅局惹她心碎。
终究是关心则乱啊,摩拉克斯。
岩王帝君的气息消失在枫丹境内,旅行者长出一口气,捏住那维莱特的手这才松开,像是怕他被钟离吃了,那维莱特浅笑一声,重新捏起旅行者的手指,牵住,安稳地托举着,掌心变出戒指……
“哟,这么盛大的场面怎么没邀请我呢,旅行者?”
风中传来丝丝笑语,荧却后背一凉,糟了糟了——巴巴托斯是风精灵,哪里瞒得过他!
“温、温迪,”旅行者仰头,果见到空中悬着个皮笑肉不笑的风神,温迪足尖点地,轻巧落下,跑到那维莱特身边上下打量,“这就是旅行者你看上的夫婿吗?”
——也不怎么强嘛,在旅行者“你敢开口就死定了”的表情中,温迪咽下后半句话,悻悻地大退两米,与水龙保持距离。
小诗人整了整帽子,三两声不成调的音符飞来,先有了婚礼进行曲的起调,那维莱特眉心微蹙,正想开口说不必,美露莘先一步上前解释:“您好,这位客人,此次婚礼是由我负责音乐的。”
温迪愣了愣,看着美露莘,脸上的表情介于“啊好可爱”和“我不能输”,终是无奈地锤了一下脑袋,收起琴弦,说好好好,这次看在小可爱的份上,算你赢了。
全程没有说话的那维莱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为什么赢了?
温迪摸了两下会音乐的小美露莘的脑袋,便叹着气,化作流风离开,抛下一句——
“下次再会,旅行者,想起我的时候可记得回来看看我呀~”
雷神在后半场破开虚空,凭空出现在婚礼空地上,挡住了旅行者走向那维莱特的最后一步。
芙宁娜立刻用小蛋糕把她拐到亲友席去。
纳西妲借由虚空传来贺电,无意中打断了美露莘宣读誓词。
听到艾尔海森看完请柬一言不发地买票正在来的路上,赛诺的假条他拖到最后一刻才批,真是“损人不利己”,旅行者窒息地回道,纳西妲,这时候就不要用奇妙比喻了!
这场命途多舛的婚礼接连遭遇了岩神造访,风神突袭,雷草激化矛盾,各方人马齐聚一堂,从新郎新娘相见到交换戒指的流程全都坎坷不已。
旅行者已经麻了,下令谁来都被芙宁娜带到亲友席,不去亲友席的就直接揍飞,可是最后一个来访者,在场所有人都打不过。
——深渊王子,空。
“哥哥!”再度见到血亲的旅行者不可谓不激动,但她尚未留下此世的沉淀,空无法带她走,于是深渊王子指了指那维莱特,“你,跟我来。”旋即在空间中画出一道穿越空间的传送门,率先转身消失其中。
“那维……”
不能拖他的后腿,荧捏紧他的掌心,嘱咐道有话直说,我的哥哥不会胡搅蛮缠,那维莱特轻轻回握,说好的,我记住了。
嗯,那就好,荧点点头,“我会在原地,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她站在亲友席前,身后是不逾几米的宣誓台和举着捧花拿着话筒的芙宁娜,那维莱特将这一切深深刻在脑海中,带着她的叮嘱转身进入虚空。
这里应当是深渊……,上方一线天透出几缕于事无补的微光,正是阳光明媚的晴朗天气,在此深涧不见一点光线,幽幽凉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二人一前一后的步伐在踩水淌过黑泥浅泽。
那维莱特终于率先停下步伐:“您找我为何事?”
空也停下步伐,转头斜睨身材高大的男人一眼,见到他胸前大红喜花,眼中情绪变得说不清道不明。
“几个月了?”
“您是指——”
“认识荧几个月了?”
深渊王子勉为其难将问话补充完整,似乎与那维莱特多说半个字都不愿。
“自去年9月起,我便与荧共事,她为枫丹付出了许多,是枫丹的大功臣。”
“我的妹妹自然热心肠,人见人爱,”空轻嗤一声:“什么时候订的婚?”
那维莱特如实道:“三个月前。”
空咬牙喃喃一句听不清的话,那维莱特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字是,“居然还是闪婚”。
那维莱特安静地站在那儿,不作反驳。
良久,空不咸不淡地挑眉问:“你打算拿什么配她。”
执杖的大审判官凝然不动,先收起手杖,随后单手虚握成拳轻轻搁在胸前,做出许诺的姿势,说了一句话。
“那维莱特——!”
虚空裂开罅隙,眼疾手快的荧便扑向那高大的身影,脑门又被轻轻亲了一下,如温柔如海的安抚。
“哥哥对你说了什么?没有为难你吧!”
“并没有,”那维莱特笑着牵起她的手,将那只小手捏在深蓝色手套包裹的大掌中,讶异的发现荧手心满是汗水。
她一直在为他担忧。
那维莱特再低眉,施行真正的吻,略过上瓣,轻轻咬住下瓣,虔诚地学习如何像一个人类那样亲吻心爱的新娘。
开恶曜眼的巴尔泽布被芙宁娜拼命拦在亲友席,美露莘主动捂上眼睛,唔,不能看不能看,少儿不宜——
那维莱特抵着她的额,二人在夕阳下如两只对称的白天鹅,交颈接吻后恋恋不舍地分开嘴唇,于是接吻时少女纤细的脖颈与男人的喉结形成一颗歪歪扭扭的心,那颗心中遥遥可见枫丹外海吸纳坠落的夕阳。
呼。
荧被亲得嘴唇发麻,仅是轻轻咬了三四下,就腰软得不行,歪歪斜斜靠在那维莱特怀中,像只醉酒的黄色小鹦鹉,甩着脑袋让自己清醒,结果越甩越晕,双颊也甩出酒红来。
爱人的吻都是醉人的,可惜旅行者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亲吻过敏呢,轻轻拧了一下那维莱特的手腕,怪他太有魅力。
那维莱特不太懂,以为被拧是接吻技术不行,荧不满意,暗下决心日后苦练技术,有机会就亲她。
荧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晴天去接她,晴天去吻她,只要她愿意,枫丹就为她停止落雨,拨云见日。
一想到今天可以去接她,那么天空就晴朗无云。
视线从过于明媚的天空中收回,夕阳不再,但那脚边清凉的风又开始悠悠吹拂,荧笑着听芙宁娜上台宣布新娘新郎永结同心,二位新人请对饮交杯酒!
那维莱特抵着这只醉酒的小黄雀的脸颊,发现她早已双颊发烫,原来她与他一样算不得只有兴奋,还有无数复杂的纷杂的情绪可以溶进酒杯,与他交换。
年轻的水龙将酒杯与誓言一同送到荧唇边:
“世界之外,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他附在她耳边,亲朋满座中,悄声说。
——“世界之外,我会一直追随着她。”
他在深渊中起誓,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