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当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们的双向奔赴的故事,我又重新相信了爱情。

#6.6K一发完。很意识流的东西。天理大战、魈荧夫妇的女儿、……总之勿深究。

冬月。
母亲又留宿了望舒客栈。我跟母亲一同回到名为“提瓦特”的美丽的大陆。
一年之中有一半,我跟着母亲与舅舅游历诸多世界,剩下半年,我就回到提瓦特当璃月街头一只快乐的飞鸟。
打个夸张的比方。母亲与舅舅空,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难得回一趟“提瓦特”大陆。而每当她回到提瓦特大陆与我的父亲重聚,我就会变成一个交接的礼物,被小心翼翼打包送到璃月。——不一定是人烟嘈杂不宜久住的望舒客栈。有时是往生堂,我的干爹钟客卿在那里;有时是已经投入文遗景点开放游览的群玉阁,我的干娘凝光的故居是那里;有时是名为海月亭的机密机构,我的特攻干姐姐甘雨“住”在那里。
每当这时,我就会想着,我也不是几岁时他们滚床单都要小心翼翼避着的孩童了。
母亲口中的“探望”不过就是造人的那些事,我又不是不懂。
一旦回到提瓦特,母亲就会变成一只重游绿野的小鸟。
她与舅舅拥抱分别,使用传送锚点赶往客栈,动作一气呵成,我甚至听到舅舅喉中一声自嘲兼顾无奈的笑。
也因此,极少数时候,我会被思念妹妹的舅舅留在身边,仿若他的妹妹留宿了望舒客栈,而从她身上掉下来的我,就必须作为补偿跟着他。
在母亲一年间仅能回到提瓦特的冬月,舅舅会一人回到提瓦特名为“深渊”的地方。
而我跟他回到深渊,听他讲述我的母亲和父亲的往事。

舅舅说,在我出生之后,父亲就立誓只生一个。我见母亲与舅舅常年游历其他大陆,兄妹作伴,也令人艳羡。可我的父亲是一根筋,说过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如同他认定的人也不会变。
“那不是很信守承诺吗。”我道。每次父亲见到我的表情,都像是看一个很珍贵很珍贵,珍贵到焚香沐浴才敢触碰的结晶,这种目光经常让年幼的我觉得父亲是个怪人。
但父亲其实很有名望的仙人。
一年一度的民生代表大会上,七星迎来四年一届的换代,彼时我的父亲会作为璃月现存于世的仙人的代表露面。
听闻璃月以前不是这样的制度。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璃月这个古旧而沧桑的国度迎来神的陨落。在璃月港居住的日子闲来无事,我曾好奇地探究这段历史,得到的记载无非官方正统的“帝君薨逝,举国哀恸”。
——在璃月,我其实并不被约束在客栈起居,但日日住在客栈,也不一定能见到至今坚持早出晚归除魔的父亲。我怀疑在我母亲不会到提瓦特的每一天,他绝不会在客栈落脚,而我更多时候跟着璃月的杰出人物习文断字,也不常见他。然而有一天我从海月亭回家,踏上望舒客栈的时候,仅仅第一步,就听到楼梯上传来铁甲靴、小面具、虎铜牌因为步伐而相互碰撞发出的行军拟声。
如同一个刚从战场归来的战士,一个踏风的夜叉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揭下傩面,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我的父亲。
原因无他,眉间紫砂一模一样。
他分明是来迎接我,金眸落在我身上,见我一身锦缎,也没有了小时候常常莫名发作的病气,知道我被七星和往生堂养得很好,故此找不到了话题。直到我问起岩神的故事,父亲终于提起“神的陨落”。
“哦?魈竟然会跟你讲这些。”舅舅空听到此处,眉间净是不可思议。片刻后却将手撑在下巴,接过一只深渊法师递上的大衣,将我与他偎在一起。深渊寒气重,舅舅虽不怕,拥有一半极易兽化的血脉的我却需处处小心。
我点头:“然后父亲说,璃月的官方历史经过了适当美化。”
空笑道:“什么官方历史不经过修饰?我与妹妹经过诸多世界,见证过万千……”
——停!打住!这段我已经听过五百次了。我赶紧比了个手势。舅舅幽怨地收声。
我:“父亲说那也是他们爱情的开端。母亲带着杏仁豆腐去见他,他一见钟情。”
一个神的陨落,却是一个仙爱情的开始。既是慌乱世间匆忙的相逢,又是冥冥之中的灵犀一点通。客栈上遥遥一眼就看中的人儿,如同他死寂人生中的天光,此后年年的霄灯,他为看灯去的每一次都只为看她。
舅舅喉中又一声兼具无奈的哑笑:“这他倒没说谎。你的母亲自然人见人爱。”
我:…………
然后我问父亲,历史中的那场请仙典仪后来呢?父亲笑着点了一下我眉心紫砂,说,问你母亲去。
“给他得意的。敢点我外甥女的额头。”空点评。
我无语。但我没有反驳。我的确既是父亲的女儿,又是舅舅的外甥女。听到我这个说法,舅舅叹气道怎么与我父亲一样脑子缺根弦。
我追问:“那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一见钟情的是父亲,但好像处处主动的,却是我的母亲?
“然后?英雄救美。”舅舅挑眉答道。仿若因为我选择问他,而不是问我的母亲,他很满意,又像是这些话憋在心中久不开口,无人可以倾诉,见我终于到了可以知晓父母爱情故事的年纪,便一股脑讲予我。
什么奥赛尔一役时后山的“仅我一人也能死守阵线”把我母亲迷得七荤八素又心疼不已,什么群玉阁三动风轮救她于万丈重天,还有什么……
哦对,层岩巨渊下面,连死之前都要看她最后一眼。
最后摩拉克斯出手了,人没死成,老婆却乖乖投怀送抱了。
我:?
舅舅咬牙切齿地点头:“就是这样。惯会惹我妹妹心疼。”

但我其实不相信爱情。
我天性不通情爱,也不知“美艳为何物”。记忆零散的时候连感情都变得单薄。仿佛我的灵魂、我的灵性,其中最重要的一根脉络被生生掰断了。见到美的,以为来诱惑我,见到亮的,怕会烫到我,而见到母亲这样又是美丽动人又是如同月亮太阳抛光打造出来的人,我会觉得心底一块东西被烫到发痛。
舅舅点头:“他也说过类似的话。”随后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我,“荧,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瑰宝。我曾和她一起游历过很多世界,却在与她初次来到提瓦特的时候失散了……”
舅舅,可以停了,这段儿我也听过。
我默默开口。
空又是幽怨的瞪我一眼。
舅舅继续说。我小时候得过很严重的癔症,也许是我不通情爱的开端。但癔症的来源至今不明。
这段我没听过,眼神看过去,得到舅舅一个“你当真要知道我可就不给你父亲遮掩了啊”的表情。
而我点头。舅舅开始了他的讲述。
——得闻我癔症的当夜,父亲就消失在了山野。
消失?我问。
“消失了三夜。”舅舅点头,随后眼神凝重地看着我:“后来蓬头垢面地与摩拉克斯一同出现,但就算他出现也没什么作用……你的……大概是来自……”
舅舅忽然嗫嚅起来。
我的什么?他不讲。
大概来自什么?他也停下了没有讲。
“……所以,只生一个,也许是对的。”他最终只接道。我甚至觉得这句话背后的隐含意思是“一个都不生才是最正确的”,但因为既然已经生了,对我的喜爱和妹妹的宠爱便将这句话改了模样。
我将身上的大衣拢紧。寒夜漫长,深渊的风忽然有些入骨。
我的确不通情爱。
父亲一夜之间古怪的消失,我第一想法却是去责备他而不是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或者猜他想到了什么,才不得已离开自己的妻女。
“你的母亲在不卜庐守你三夜,而我去找那个掉链子的夜叉。”
掉链子的夜叉,舅舅空开始这样称呼我的父亲。我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因为舅舅将大衣裹得更紧,今夜难得没说让我早睡,而我又好奇的得很,想让他多讲几句我父母的爱情故事。
“但作为一个母亲,荧是……合格的。”
我忍不住补充道。“母亲是仁慈的,完美的,和蔼可亲的。”
空在我额头落上一个轻轻的吻。随后说道:“说得对。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化身。”
除了她的丈夫,是吧,舅舅?
我想这样调侃,但我没有说话。我的确是舅舅的外甥女,但我同样也是父亲的女儿。我的一年之中有半年都会在璃月大街小巷穿梭,我对父亲的了解,大部分来自山野间至今仍然流传的仙人的传说。
他有担当、护万家、守四方。
唯独我却难以见到他。
时至今日,我的记忆常常短缺,记不清幼时他的模样,我唯一记得便是出生的场景,耳边一句“魈……你抱抱孩子吧。”
母亲的声音轻柔低语,如春风、如飞花、虽已因为生产脱力,却仍带着少女的娇俏。
而我的父亲……我记不得他的回答。
也许我的记忆便是那一场癔症洗刷掉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怅然。我的家庭不算美满、也不算失孤,除了体内一半的仙兽血脉,一般的星海血脉,我在璃月港内就是一个普通的可以被宠爱的孩童。但至今我仍然不能平衡金发金眸的母亲与绿发金眸的父亲的形象。
——不知道我的母亲怎样调节“妹妹”与“妻子”之间的差异,又是如何解决两个最重要却不那么相互认可的男人之间的矛盾。
但几息后我想到,也许本就不会爆发出矛盾。
我父亲那样的人,对他的小舅子该对我母亲那样叫“哥哥”的。不会让自己心尖上的爱人承受一丝一毫的苦难,他看母亲的神情,我记得很清楚,那如同看世界上最后一点光、最后一朵花。
母亲,是这枯死之木最后的春。
深渊寒夜艰深。舅舅忽然起身向着上方如同一线洞天的光,看了片刻,说夜深了,该去睡了。
但我摇头道。
——舅舅,再予我讲讲旅人与仙人的爱情故事吧。

:好。
:你癔症那一年,我其实也在。我与你的母亲放弃旅行一整年,回到提瓦特,只为了照顾你免得你夭折。你那时候真的体弱,我们都一度以为,尤其是魈……不、没什么。你很瘦小,我妹妹抱在怀里,就那么一点,(你看到他比划着大小),但那时候闹心的不主要是你,而是你父亲。
“我父亲?”
:对。你父亲那时正好……。也许他就是以为自己的……以为自己影响到了你……整整一年不敢来见你。哼,也好他没来见你,我一个人带你落得清净。但他一直就是孤苦不定的命运……
这段话讲的断断续续。
“孤苦不定?我的父亲……前半生很苦?”
“对。饱经磨难。”

舅舅叹息半晌,说出这四个字。我立刻惊奇了。能让跨越诸天的旅人说出“他很惨”的说法,那我的父亲到底……但我十几年的人生,前半生活在药罐子里,后半生活在蜜罐子里,唯独打碎罐子去看外面的世界,我没有做到过。
空:“总之,那一年我也帮着带你,我的妹妹则是两头跑。”
“有何感想?”说完后,舅舅问道。
“还是有个兄妹好。生活中即便出了变故也不至于分身乏术。”我另辟蹊径答道。舅舅终于点着我的眉心夸道“聪明”。
我接下去我的讲述。
我的记忆却是从癔症往后一路延伸。

我记忆中母亲夜间常常带汗。金发金眸的母亲曾看着我眉心的紫砂,她指尖轻点其上,说我“样貌姣好”,幸好遗传了我父亲。
而半年后,我将这话无意(故意)透露给夜间除魔回家的父亲,彼时他正撩起紧身的薄衫揩去下巴凝聚的汗水,转头似乎同样颇为惊讶的看我一眼。
对我口中的“父亲的美貌”一词,他显得比我还震惊。
空笑了:“他倒有点自知之明。你的美貌肯定全是来自我妹妹。关他屁事。”
我:……

记忆中的母亲很强大。
在这里,我着重强调武力上的强大。
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只要跟父亲吵架,就能单手把我扛上肩膀带我回深渊娘家。而父亲只能在望舒客栈上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被母亲一柄无锋剑指着鼻尖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一步也不敢追她。
“……”舅舅沉默。
这他倒是不知道。因为记忆中魈鲜少亏待他的妹妹,我也第一次与他讲父母吵架的故事。
“那吵架的内容大概是什么?那小子用什么气得我妹妹带你离家出走?”空问。
我掰着指头数:“从我记忆开始,最近一次大概就是除魔回家身上挂彩。”
我在隔壁房间睡觉,听到母亲给父亲上药,肌肤与药液黏腻的声音格外安静温柔,但上着上着,父亲忽然闷哼一声,我就知道又是被母亲气得揍了一拳。但即便是最近一次吵架,也已经追溯到近百年前,那时的我按照百龄换算也不过三、四岁。
听到吵架已经久远,舅舅满意地点头,末了忽然又说:“其实层岩巨渊那一次他们也差点分手了。”
我问为何?
——还能为何!一个不爱惜身体,一个要他爱惜身体。
看来是老番重演。
我了然。

然而我的大部分记忆都献给父亲与母亲的相处。舅舅问起,我便答。如舅舅问,他没有与我的母亲团聚之前,我的母亲是如何与那个夜叉相处的?
我觉得这个相处指的是行房。如实回答,大概每晚都做。舅舅气得捏紧了拳头。
我没说的是,其实近百年来也是如此。
他继续问:“你觉得爸爸妈妈谁好?”
我幻视老长辈逗孩子。但我还是点头:“爸爸的妈妈好。”
空笑了:“鬼灵精。”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舅舅?”
金发少年将长辫甩到颈后,垂落在纤细的脊背:“没有了。”

但听了父母的这么多故事。我仍然对爱情感到一知半解。一半的璃月港,一半的星月夜,我截然不同的血脉将我割裂,我的天性继承父亲的木讷与母亲的勇敢,但我同样拥有夜叉的缺点与旅人的绝情。如果有什么执念能够跨越千年,那么一定是责任、义务、以及守护,而不是爱情。我是仙人与旅人的后裔,却只能依靠血脉证明自己是父母爱情的结晶。真稀罕。我又觉得身上的大衣寒凉。
直觉告诉我父亲与母亲虽然天作之合,但必然崎岖坎坷。
舅舅夸我聪明。
但他又用悲哀包裹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他说。我本不该承受这样的血脉。我不该……不、是绝对不能走上我父亲的老路。
“老路?”
“——责任与爱情的冲突。”舅舅忽然与我起了对抗心思似的,将我罩在大衣中,带到入夜的璃月港。他与母亲一样能够使用这个世界的传送锚点,但这种锚点,我从未见父亲用过。——那么只有一杆鸢枪的父亲,又是怎样一人夜间悄悄跟着行踪诡秘的母亲,保护她周全呢?
我不再去想。
一阵被压缩的狭隘感觉后,我随着传送锚点落在璃月港。侧目过去,见已经落日的海平面几点黑影,是海鸥在远处砸向海面。停泊在璃月港的船只不计其数。我因有仙人血脉,耳目清明,能见船只上打鼾的船工,短暂的睡眠随时可能被打断,被叫醒卸货。
“繁荣吗?”舅舅问我。
我点头。
“……他守的。”不轻不重的三字将我耳朵打痛。像是尊敬,又像是轻蔑。便是曾与母亲和舅舅一同旅行过无数次的我,也少见可比璃月港的繁荣,无数个时空有无数个美丽,却少有璃月的温柔祥和。
舅舅接着说:
——时至今日,你的父亲是最后一个在璃月港内坚守契约的仙人。
说完,金发的俊俏青年低头看我头上一圈羽花。我耳后的羽毛是漂亮的青金色。而且常换常新。就算这个金发的俊俏男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讲,我也能从他的眼眸中读出他对我的感情极为复杂。
但就算复杂,他与璃月港内所有生命长久的人一样,无论是已经记性都不利索的那只嘴碎的鸟,还是往生堂渐渐不爱出门的干爹钟离,——终究是喜爱我的。
因为我是他妹妹的女儿、我还是这个璃月港最后一个夜叉仙人的女儿。
“所以他们最后做到责任与爱情的平衡了吗?”我问。

舅舅说。
“你的父亲百年前守护璃月千家万户抵挡住了天理的最后一次进攻。”
那是也正是他们大婚之际。
——璃月逝去的岩神现世,与开阵御敌的夜叉一同抵御虚假之天塌陷带来的崩坏,而我的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从另一个世界急匆匆赶回提瓦特。她背包里面装的是婚纱,提着无锋剑上的是战场,留给舅舅的是一封传送信,就如同扑进笼中的小鸟,带着所有的力量跨越星海回到正在崩塌的提瓦特大陆与爱人身边。
我说,那真的很勇敢。
这时舅舅笑了:“你的母亲一直很勇敢。”
——他说,他追到提瓦特的时候,见到在我母亲身后的男人,那个骁勇善战的璃月夜叉,不知是在血战中保护璃月苍生还是保护我的母亲,但他脚踩风轮把鸢枪一踏,愣是把我母亲先踢出了魔兽潮圈外。空远远看去,魈的口型像是呵荧回来作甚。
“幸好他穿的平底靴。不然我妹妹腰上还要被蹬出印子。”空笑道。
接着舅舅又说。仅仅用骁勇善战来形容我的父亲不足以,应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可是很高的评价。我插嘴道。
“毕竟他那个举动也……”随即空停下了讲述。良久后,他终于对着星落低垂夜色不颓的璃月港开口,像是这样就能把口中的事实变成谎言:“要不是那个举动,我不会让他进门。”
我愕然。
舅舅忽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他们的爱情,少了任何一方的奔赴都不行。”
双向奔赴。
令责任与爱情的冲突不值一提。
我很难相信舅舅会说出这样的话。舅舅对父亲话不投机半句多。可能近年来是接受现实了吧,对我敞开了话匣子。也可能是我存在的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他,他的妹妹已经嫁为人妻,为人母。
时至深夜我终于看到舅舅眼中最后一层意思……
作为哥哥对妹妹最深沉的爱。
也因此不得不承认有人与他一样,用性命爱着自己的妹妹。

起身时,舅舅从田铁嘴说书处的一个小凳子上先抬脚尖再迈步,他的步伐似乎为夜露凝住了,我却难以想象强大的深渊王子会被什么东西束手束脚。舅舅空转身将我拉住,离开璃月港前,他问我要不要再逛一圈。
我说不必。
其实他来得少。但我一年之中有半年都住在璃月。
这里,我比他熟悉。
“也对。”空笑道。
璃月人治百年已久,早已不需仙家主力亦或灵鬼神巫,这里不再需求夜叉的抵死守护,军中自然也不再有仙将点兵的美谈。
夜叉放下的担子,被夜叉守护的人捡起。夜叉看上的人,被他最后一眼看到心动。而他留守的人间,出现留守他的一束天光。
听完父亲和母亲的爱情故事,我忽然又相信了爱情。
绝情断爱的夜叉与远跨重天的旅人。
双向奔赴的爱情。
在这个繁荣兴旺的璃月港。
“今晚带你闲逛这么晚,别跟你母亲讲。”舅舅空忽然微攥我的手,“——不然又要骂我是个不称职的舅舅。”
我点头。我说这是我和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空笑道。那就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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